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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中国人背负十字架的美国女性

更新时间  2005-07-06 作者:未名
“我有两个生命,仍愿为中国人服务。”-------这是一位南京大屠杀时自愿留在安全区的美国人女性-----明妮•魏特琳------临死前的深情留言,她是基督徒、是传教士、是老师、也是中国人眼中的活菩萨。

她1912年来中国,先任安徽合肥三青女子中学校长,了解到中国妇女受教育最少,苦难也最深,因而她决定投身到中国女子教育事业中去。魏特琳还特地为自己取了一个中国名字———华群。她常说:“人生的目的不光是为自己活着,而是要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帮助他人、造福社会。只有这样,人生才因之更为丰富。”她用实际行动实践着自己的话语。

  她开创了金女大的师范教育学课程和教学实习,以后又开设了附属实验中学,为培养优秀的中学教育人才奠定了基础。业余时间,她经常走访街邻,为解除街邻们的部分疾苦,她在学校附近设乐群社,懿师家政学校,开展社会福利工作,领导学生在课余时前去服务。当魏特琳了解到金女大学校附近有100多名贫苦儿童无法上学时,就在学校师生中发起募捐,用募得的钱在学校附近购买了一块土地,办起了一所有两间教室、一间阅览室和一个小食堂的小学校。1924年秋,这所小学校正式开学,专门招收附近贫苦人家的孩子。学生们的学费也由金女大的基督教女青年会负责支付。

  1937年11月11日夜,上海完全沦陷,日军分三路扑向南京。在所经之处奸淫、虏掠、烧杀无恶不作。其时,在南京的外籍人士绝大多数已逃离,留下的一二十位外国人挺身而出,组织“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为管理和照护安全区军民的需要,后又请求上海国际红十字会和中国红十字会承认,成立了“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委员会”,华群为该会的会员,金女院被国际委员会指派为安全区里专门收容妇孺的避难所,华群女士担起了阻止日军强暴中国妇女的艰巨任务,金陵女大要做南京女性的诺亚方舟。

12月13日晨,日军首批由中华门入城后,到处奸淫掠烧杀。听说金陵女大在收容妇女,妇女儿童蜂拥而来金女院的难民收容所。此时有青年妇女装扮成老妇的,有女扮男装的,还有老妇、儿童和男人,一个个惊恐万分。华女士守着大门劝说,为了多保护一些年轻女子和儿童,请男士和老妇回家。难民们哭着求着,只要能在草坪上有一个立足之地。

保护上万妇孺的人生安全,在当时特殊的环境里,谈何容易!在日军进城的头10天里,每天至少有10到20群日本兵到金女院抓人,强奸妇女、抢劫钱财。他们不仅从学校的大门、侧门强行入内,还有翻越围墙进校园,更有夜间从学校低矮的篱笆上爬过来,在无灯光的大楼里,楼上楼下乱摸一气,随便摸着一个就可能对她实施强奸。华群女士一面组织校内教职员工巡逻校园,一面请来在“国际安全区”服务的外籍男士轮流守夜。她自己更是日夜操劳,不是守在门房,就是被叫去阻止进校来奸掠的日兵,从他们手里夺回中国妇女。她整天无法吃上一餐安顿的饭,无法睡上一个安顿的觉。她常常在日记中说:太倦了,倦的无法思想。不少日兵因此恼怒,拿着血迹斑斑的刺刀威胁她;还有的野蛮地打她耳光。华女士都忍受了。她不屈服,不后退,她说,金女院就是我的家,我绝不离开她。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爱心!支持她的是耶稣和他十字架上的生命。她在日记中这样写道:[阿瑟•摩尔主教布道时引用了《哥林多前书》第2部分第2句的经文:“因为我曾定了主意,在你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和他被钉上十字架。”十字架就放在我们面前,我们只有充分领会其含义,才能真正体会到上帝对世人的爱,以及上帝为世人作出的牺牲]。她要为中国人背负耶稣的十字架。

除了夜以继日地设法阻止日本人的暴行以外,无论多么疲倦,她也要每天抽出时间以坚韧的毅力写日记,从8月15日日军对南京轰炸以后,南京每天发生的事情,她都做了详细的记录,把自己亲眼目睹的事情记录下来,寄回在美国的朋友,她要为人类历史上这场大劫难留下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日记中,她作为美国人,站在人类一员的角度观察中日之间的这场争斗,记录这样一个人类历史上残忍的时刻,她要让世界上所有的人思考,人类在文明进化中,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尽管她竭尽全力,身心交瘁地保护了无数的中国女性,但仍然为没能阻止所有的暴行,没能帮助更多的南京女性免遭禽兽士兵的蹂躏而自责。因此她甚至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的人——当人类的灾难降临时,她没能用爱拯救世界!

身心疲惫以及自责使她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1940年,在多方劝说下,她离开中国回美国治病,但那沉重的十字架还是压垮了她,南京所经历的一切使她感到无法活下去。1941年5月14日,也就是她离开中国一周年的日子,她选择这一有意义的日子,用煤气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年仅55岁。临终前仍然说:“我有两个生命,仍愿为华人服务”。她的墓碑上刻着四个中文汉字:“金陵永生”。

南京女子大学的校长,著名的中国教育家吴贻芳女士在魏特琳的纪念会上这样评价这位为中国人背负十字架的伟大的美国女性:

[耶稣说:“信我者,虽然死了,也必活着。”这话好像为华教授说的。]

中国美国史研究会 联系信箱:ahrachina@163.com